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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的站在五层以上建筑物的楼顶,我都会因为恐惧而有些瑟瑟发抖。所以,我就总在想如果真的有人选择跳楼,这样一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能够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居然会选择跳楼,曾经一样的位置,可是没有摔死!!!
从我记事开始,我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就很差,他们总是在吵架,甚至会动手,而那时候的我对于这样的情况总是选择逃避,我不知道我应该站在哪一边,但是,在农村,可能在城市也总是这样子,家里其他人们总是喜欢劝和不劝分。
大约是在初二的时候,我的父母爆发了一场很严重的吵架,甚至动了手。在我的印象里,这不是第一次动手,但是对于这样的场景,我总是刻意去遗忘,去选择欺骗自己,时间长了,我知道有过这样子的事情,但是真的能够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初二的那一次我却始终忘不掉。楼上的身影成为我一直以来难以忘记的恐惧。
那天刚好是周五,下午放学之后,我便回到了家里,我发现家里没有人,一切的一切也就这样子开始了。
那时候,家里的营生是魔兽世界的代练,通过刷金币来卖给别人。本来就不懂电脑的父母也是靠着别人带领,简单的售卖和交易,却成为了他们每天需要刻苦学习的东西,而这些操作对于已经上初中的我来说早已不再是难事,所以,我也经常会帮着他们一起交易游戏中的物品。
周五的那天,一放学我就早早的回了家,难得能够享受一下不再寄宿的生活。但是到家的时候,我看到的却是满屏的账号掉线和母亲无助的哭泣。连电脑都不懂的她怎么能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不想父亲在哪里,但其实我是知道的。
母亲叫我赶紧把父亲叫回来,从村子里的棋牌室。
那是我最讨厌的地方,我讨厌里面的人,讨厌里面的烟蒂,更讨厌他们拿到一副好牌那种咧开嘴漏出发黄牙齿的令人恶心的笑容。可是我不得不去。我在棋牌室门口的帘子处徘徊了一会,想着一会进去说什么好。门口的叔叔似乎认出了我,大喊了一声我爸的名字,你儿子又来找你了。
我不得不提前进去,看着他嘴角叼着烟,桌子上放着一些零钱,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妈让你来的?”
“嗯嗯,家里出事了”
“你跟她说我一会回去”
我知道这个一会是多久,但是我不敢反驳,可是我又想到母亲一个人在家里的那种无助。
“你怎么还不走!”
“算了算了,下次再打,你把你儿子领回去先”
看着其他人也都把牌放下了,父亲也不得不跟我回去。
到家之后,没过多久,他们就吵了起来,我习惯性的去了客厅,我开始放空我自己,来避免,没错,避免记住。但很快,事情发生了,他们从卧室来到了客厅,我记不清是谁先动的手,我很害怕,我怕我的妈妈被打,我怕我的爸爸是一个家暴的人。我冲了过去,站在他们的中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向谁,但是,我很混乱,因为在那一刻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每一次吵架,甚至清晰到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没错,我从来没没有忘记,因为冷静,冷静到不受他们的干扰,让我把这些事情记忆的无比清晰。我一直在欺骗我自己,我害怕这样的家庭,我害怕这样的父母。所以我欺骗自己。我站在他们的中间,依稀能够听见女人,出去之类的词汇。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眼泪开始从我的眼角滚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泣。我开始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曾经的事情一幕幕涌入我的大脑,我想抗拒,可是越抗拒,就越清晰。我忍不住的开始大叫,我的父母终于停止了吵架,他们可能觉得吓到我了,我爸摔门走了,妈妈好像在哭,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可能和往常不会一样了。我打电话给了爷爷,跟他说,很快家里的亲戚都来了。就这样子,事情开始有所缓和。大约是在几个月之后,我们一家在回到了老家,大人们聚在一起讨论着些什么,我并不了解,但是我知道,家里的亲戚都是向着我爸的,他们能够纵容我的父亲犯错,但是不能纵容我的母亲不原谅他。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站在楼下,我没有在屋子里。我房子外远远的望着,我看到了有个人影去了楼上,很快到了楼顶。没一会,我看见她站在顶楼栏杆处,我认出来了,那是我的妈妈,当时我整个人都镇住了,我动不了,我甚至无法呼吸,大脑的缺氧让我开始晕厥,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该做什么。像电视里一样吗?大叫着别跳,不要?爷爷可能看出了我的异常,像我走来,我缓慢的抬起手,指了指楼上,爷爷看见了,可能也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去楼上。然后我就看见妈妈回去了,大人们依旧用他们的拙劣的演技欺骗小孩,我早就忘记了他们又跟我说什么,总是觉得小孩子容易受到伤害,乐此不彼的用着为别人好选择妥协。第二天我的父母就走了,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我只知道他们要去赚钱。他们离开之后,我去了楼上,站在我妈妈站过的位置,我往下看去,虽然之后6层,但依旧很害怕。我站在这里,莫名的开始难受,我害怕失去,一瞬间,我有种想法,如果跳了下去,就再也不用经历这种痛苦了。
我再一次站在这里是在三年之后,不过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因为我失去了一个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这是一个似乎很童话的故事,父母远在国外,她寄宿在她姑姑家里,然而她的姑姑是一个蛮可恶的人,总是拿着衣架打她,不同的是,因为成绩优异,她姑姑对我还是不错的。
因为我的寄宿家庭全家要出去旅游,所以我就暂时去了另外一个寄宿家庭家,没错,就是她寄宿的家庭。我暂且称她为Y,其实,自从我开始读初中之后,我就开始了寄居生活,舅舅家,姑姑家,表哥家,长期的寄居让我变得沉默寡言,也开始自卑。即使亲戚们都愿意接待我,但是他们家里的孩子可不是这么想的。总有人说,孩子是最天真的,没错天真的像天使一样,那么,我就是寄居在天使家里的恶魔。有大人在时候,他们不敢对我做些什么,但是一旦大人不在,天使就要开始他们的正义行动了,没错,天使就是要制裁恶魔。这是他们的领地,我无法反抗,只要是他们对我做的,那就一定是对我的恩泽。我有想过杀了天使,但是没有行动,可能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恶魔吧。有些跑偏了。回到Y家,我在这里住了两个星期,在这里,两个恶魔相遇了。如果之前的小孩子是天使,那么Y的姑姑就是天使审判长了,每天,审判长都是审判Y的罪行,连她的父母也不放过,总而言之,审判长想要净化Y,不论做什么,姑姑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没错,天使怎么会是不好的呢?我刚到审判长家里时,审判长第一件事就是审判我,可能由于我长期跟天使打交道的原因,在他们的眼里,服从就是乖巧,不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我总是在一旁附和,帮忙。就这样,审判长对我的印象不错,甚至让我在她审判Y的时候在一旁听取意见。Y是一个不折不购的恶魔,她染发,经常喝酒,甚至逃学,堪称恶魔的典范,而对于她来说,我就是一个叛徒,我向天使臣服了。姑姑是一个老师,在学校之外还有一个补习班,所以经常不在家,这也让Y经常有机会溜走,于是,看守Y成了姑姑交给我的任务。但是,很明显我一定会玩忽职守。只有两个人的房间,让我有些害怕,Y在一旁和她的朋友打着电话,说着一些炫酷的事情,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些优美的词汇。而我只是在一旁坐着,发呆,Y总是很高调,即使会被正义制裁,她依旧我行我素,而我就像是一个观众,在这家里看着他们的你来我往。记得是在第三天左右,那一天姑姑没有回来,在傍晚的时候,Y的父母来的电话,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是谁的电话,但是Y突然间的温柔让我注意到了,我有意的听了下电话的声音,判断出这是Y的父母,没多久,电话挂了,Y很安静,安静让我有些失意。房间很安静,她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曲着腿,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我看见她抱着双腿的手有些颤抖,我想她可能想她的父母了吧,突然传来了小声的啜泣声,那是Y的哭声,我第一次看见她哭,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能看出她似乎是在强忍着,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安慰她,她颤抖的有些厉害,甚至有些摇晃,她的手紧紧的护着她的脸,并不愿意让我看见她在哭。沙发有些软,因为蜷缩让她有些失去平衡,如果她不伸手恐怕要倒了,我这样子想着,急忙坐了过去,在她即将倒下的时候坐到了她的边上,她靠在了我的身上,果然,她宁可倒下也挪开自己的双手。就这样,她哭她的,我发我的呆。忘了过去了多久,天色从昏黄变成了黑色。她也不再啜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于是,我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间,长时间的久坐让我的身体有些酸痛,疲态让我很快的困倦,没多久我就进入了睡眠。恍惚中我感觉有人在拉扯我,我睁开了双眼,稍微起身,靠在床头,是Y。她的眼睛有些红,我知道那是哭过的痕迹。她小声的说了句她一个人不敢睡,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爬了上来。本身就有些迟钝的我,加上困倦,让我来不及做出反应。我不知道要不要拒绝,可是,现在也过了拒绝的时间。我也不想多思考,便躺下了。没过多久,Y便发出了有规律的呼吸声,我知道她应该是睡着了,但是,这呼吸在我听来却是,却是。总之,紧张让我无法入眠,因为是夏天,我们盖得都是很薄的杯子,而我也只盖了肚子,我看向Y,果然她也是。我莫名的开始燥热,我想转身,但是又害怕吵到她。Y突然说了一句,你好热啊。直接踹掉了杯子,包括我的。她翻了个身,面朝我,大腿搭在我的肚子上,小腿曲回去。Y真的是好凉,她的呼吸在我的脸颊反复,我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声,我不敢看向她,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昏昏沉沉的睡去。第二天一早,等我醒来,Y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约是在中午,姑姑回来了,又开始了她的审判,而Y也是披甲挂抢,亮出了恶魔的倒刺。
这一次的经历让我知道了,恶魔并不是天生的,只有在有天使的地方,恶魔才会出现,如同光影一般。Y依旧是Y,她依然和姑姑激烈的抗争着,在逃出家的时候,依旧和其他恶魔们,做着恶魔专属的坏事。只是,偶尔会出现我这个拖油瓶。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星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就要回到我的姑姑家了。在前一天,Y突然找到我,说今晚想跑出去。一开始我没有理解,因为即使她跑出去,也不会夜不归宿,而今天,她想出去,而且是在晚上。但是,我没有拒绝,因为Y和我说话的时候就像那天睡在我的身边一样。我拿上了书包就一起走了。我们安静的在路上走着,没有说一句话,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我看着她边走边踢着小石子,偶尔抬起头想和说些什么,又转回去没有说话。我们沿着路走,走到桥上,她停靠在栏杆边,晚风吹起她的短发,在脸上有些凌乱,她也不顾,呆呆的望着水面,而我呆呆望着她。她转过身,踮了踮脚,嗯,比我高一些,说道,我们去山上那座塔。我看了看,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个坡。可能曾经是一座山,但是路修得越来越高,山也就越来越来矮。我没有说话,她说完便走了,也没有等我的回答,我也就跟了上去。
上山的路并没有灯,但是也不黑,桥上的灯很亮,这稍微影射到这里,使得这里呼暗呼明。上山的路很短,就是一段简单的散步道,我跟着Y,路上的石板一块接着一块,所以得看着路。没多久就到了,Y突然的停下让我来不及,一下子撞了上去,赶紧伸手拉住Y,她只是打了一个踉跄,并没有摔倒,反而笑了笑。塔并没有人看守,大门也是敞开的。我们进去到塔内,原来什么都没有,可以说只是一个长得高一点的凉亭罢了,但是塔内的温度却是骤减。塔的范围还是很大的,大约有个篮球场这么大,并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Y似乎很是熟悉这里面,轻车熟路的带我进去,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紧紧的跟随着Y,我们来到一处墙边,这里搭着两块木板,刚好可以躺上去,Y对我说道,好了咱俩今晚就睡这里了。说完,她就躺了上去。我有点愣,不知道要不要上去。Y看了看我,拍了一下边上的木板,上来啊。好吧,我心想,我就也躺了上去,木板不是很大,躺两个人有些挤。
突然,黑暗中显得有些寂静。
“能陪我聊聊天吗?”Y问道
“嗯。”我只是发出了一个像嗯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没有啊。”
“那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我不知道”
“你就会说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确实,我总是喜欢说不知道。空气又变得寂静起来。
“你以后还会陪我出来吗?”
“我,,,”
“不许说不知道”
“应该会吧”
“好,这是我们的约定。”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我约定。我转过头,静静的看着Y,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的观察她,黑暗中她的脸显得很白,细细的眉毛,鼻子和嘴都很小,皮肤看不出任何的瑕疵,让我有点想摸的冲动。我能看见她深陷的锁骨,她很瘦,因为头在一样的位置,我动了动脚,好像比我高不少。看着看着,我就不知怎么的睡去了。
大约在四点多左右,Y的手机闹铃响了。我也被吵醒了,她看了看手机,跟我说,该回去了,不然姑姑又要发飙了。
我们急忙起身,离开塔,塔内依然很黑,没有什么光,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能看见光照进门缝里面,打开大门,天空泛着白光,没有太阳,空气中游走一丝冷气,我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Y像我靠了靠,突然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就走了。
再回家的路上,我有些落寞,因为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机会再见到Y,我有些留恋。
到家之后,姑姑并没有发现我们的离开。我们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被发现了的窃喜和即将离开的失落充斥着我,我不知道我该是什么样心情,在床上躺着,一直到六点多。那是我第一次上学如此的心不在焉,我满脑子都是在想如何才能留下来,留在Y的姑姑家。到了下午放学之后,我依然没能想出一个适合的方案。到了家里之后,果然,Y的姑姑和我姑姑都在,大人开始寒暄,而我开始收拾东西,我偷偷看了一眼Y的房间,她似乎不在。就这样,姑姑带我离开了这里。
回到我自己的姑姑家后,我的心情也降到了谷底。晚饭过后,我出门散步。姑姑家在稍微里面一些,要往外走一会才能到主干道。我经过放过房子的阴影,有近走阳光,有近走阴影,又走进阳光。但是,这光里有一个人影,我没有抬头,准备绕过去,阴影突然移动,朝我撞了过来,让我猝不及防,我一抬头,刚好撞好她的脸,我急忙道歉,她发了清铃般的笑声,原来是Y。看到她,我也释然的一笑,她把手递到了我的面前,
“走吧”
“嗯”
- Author: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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